天海大学位于天海市西城区与北城区的交界处，这座学府培养出了一个个优秀的人才。离建校过去百年之久，学校内的建筑饱经岁月洗礼，历史的沉重感扑面而来。
大学由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组成。穿过了景观区那一栋栋古色古香的楼阁殿堂后便是位于学校南区的教学楼和实验楼，径直穿过就是联结了通往各个区域的的圆形生活广场。
此时的吴青刚刚下课，他站在食堂门口还在犹豫晚饭吃什么，就接到了一个显示未知号码的电话，下意识的想要挂断，但看到是本地的号码犹豫再三摁下了接通。
“吴青吗？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现在已经到学校门口了，出来一起吃个饭吧。”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但说出来的话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你是谁？”吴青只说了三个字，对方就陷入了沉默。
半晌，对方的声音再次传来，“杀害你姐姐的犯人已经被抓住了，是我提供的线索。”
吴青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才说道：“等我半个小时，我骑车过去。”
夏日炎炎，被汗水浸透的衣服贴在吴青不太宽广的胸膛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姐姐的消息就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他抽空擦了下额头，心里想着如果对方在骗自己，一定要给他一拳。
穿过了景观区，来到了学校的正门，看到校门外站着一个挎着包，身穿黑色卫衣，年纪和他相仿的年轻人，他将自行车放在了校门口的停车处，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吴青发现，面前的男人有些瘦弱，脸色疲惫，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倦意，他的头发有些乱，像是很久没有打理过一样，“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吴青看着何羊问道。
打量着这个长相和吴倩倩相仿的男孩，何羊和善的笑了笑，“你好，我叫何羊。”他伸出手想要和对方握手，但看到对方有些怪异的眼神后，他有些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
“你电话里说都是真的？”吴青走到何羊面前，他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何羊握紧了拳头，如果对方摇头那他就先给他一拳。
吴青只看到何羊向后退了半步，随后用怪异的目光看向自己。
“他应该还不相信你，我弟弟就是这个脾气，他每次身子向前倾都是准备动手。”吴倩倩站在何羊的身边说道，何羊笑了笑掏出手机，拨通了程三曲的电话。
“你可算给我打电话了，你在哪？有没有遇到危险。”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程三曲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想必陈天明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程叔，我没事，我在天海大学门口了，刚把吴倩倩的弟弟约了出来，打算和他聊聊，他不相信我，你应该之前和他聊过，你跟他说一声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说着何羊将手机递给了吴青。
当吴青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心中对何羊的戒备放下了一大半，等程三曲和他说清楚何羊在整个案件中做了多少事情时，他彻底相信何羊了。
吴青向着电话那边点着头说了很多，他红着眼眶，不停地说着谢谢，挂断电话后，他之后看向了何羊，沉思片刻，他就那么直接跪了下去。
这吓了何羊一大跳，赶忙给他扶了起来，感受到周围人怪异的目光，何羊赶忙说道，“你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要跪给你爹妈跪去。”
吴青此时已经痛哭流涕，“程警官说是你找到的林萧杀害我姐的关键证据，还把那个背后的凶手找到了，不仅如此你还帮我和我爹妈争取了政府的补助，我爹的捐款也是你和程警官筹备的，这恩情我该怎么报答你啊。”
何羊讶异的看向了吴青，自己远没有做那么多，捐款也都是程三曲一直在和同事做的，可能是程三曲为了让吴青相信自己夸大了说辞，这让何羊十分不好意思。
看着一旁的吴倩倩也通红着眼睛看向自己，何羊赶紧摆了摆手，让这对姐弟别那么激动，“你姐的案子和我家人的案子也有关系，所以我才不留余力的去调查，咱这算是互帮互助，哪来的什么恩情。”说着何羊就把吴青拽到一边人少的地方。
此时的吴青心情也平复下来，他看了眼何羊后，声音有些难过的说道，“可惜我姐姐不能知道害她的人已经被抓住了。”
何羊摇了摇头，“她都知道了。”
“啊？什么意思？”吴青有些诧异的看向何羊。
“走吧，先带你吃顿好的，听程叔说你自从姐姐被害后就过得浑浑噩噩的，你姐姐知道肯定得骂死你。”何羊一边回忆着大学外面的饭馆在哪，一边说着。
“我到希望我姐姐能骂我。”吴青低声说着。
走了不远，何羊看着面前那个饭馆，他依稀记得当初自己刚进入大学和舍友的第一顿聚餐就是在这里。
何羊和吴青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点完菜后何羊特意要了两瓶啤酒，虽然姐姐的面色有些不悦，但是他现在真的想喝两杯。
吴青刚要说自己不喝酒，就听到这两瓶都是他喝后才松了口气。
和吴青聊了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是怎么找到的线索，服务员就端着饭菜过来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着，何羊把自己倒得满满的一杯酒一口气喝光后，静静地说道，“我能和鬼魂交流。”
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吴青夹菜的手哆嗦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句，“你说什么？”
“吴倩倩就在我身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听不见她说的话，所以她打算写在纸上和你交流。”何羊看着一脸无奈的吴倩倩说道。
“不是，你认真的？”吴青睁大着眼睛看向何羊，他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可思议，要不是刚刚程警官的电话，或许这时候他就把何羊当做了疯子。
“你相信我吗？”何羊盯着吴青的眼睛问道。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吴青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证明给你看。”将筷子递给了何白，在对方嫌弃的眼神中，何羊面前的筷子悬浮在半空，然后自己夹菜到了何羊的碗中。
“这是什么魔术？”吴青有些愣愣的问道。
何羊皱着眉头看向吴倩倩，“你弟弟有什么只有你知道的秘密吗？”
吴倩倩嘴角一抽，看向一脸茫然的弟弟，随后无奈的说道，“他小时候在村里偷看隔壁寡妇洗澡，被人家发现以后告诉了家里，被爹妈打的三天没下来床。”
何羊复述了一遍吴倩倩的话，吴青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你。。。那个寡妇姓什么？”他颤抖的声音说道。
何羊听到吴倩倩的回答后，“姓李。”
“姐姐真在这里！”吴青猛地站起来，引得远处的几桌客人向这边看来。
“坐下坐下！这个能力是我的秘密，我是为了帮吴倩倩忙才告诉你的，你别太激动。”
吴青听到何羊的喊声他才反应过来，赶紧老老实实地坐下，然后看到何羊从包里拿出了笔纸放在了吴青的明前，“我也不会打听你们姐弟聊什么，你就和她在纸上聊吧。”
看着吴青惊喜交加的神色，颤抖的写下了一行字，随后吴倩倩站在他身旁，如同姐姐教育弟弟功课一般，将笔拿起，在纸上写下了她的回复。
看着这姐弟二人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跨越生死两界交流，何羊心中的疑问不由得变得更多。
“难道和楚军的推测是错的，为什么吴青听不到吴倩倩的声音？吴倩倩能握笔但是触摸不了她弟弟的身体，为什么我可以碰到吴倩倩，不对，不是触感。”想到这，何羊突然伸手握住了何白的手。
手中感受着熟悉的冰凉，但并不是手掌的皮肤感受到的，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更像是自己越过肉体的屏障触摸到对方似的。
看着何白好奇的目光，何羊低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何白拿起何羊的手机打字说道，“你那天晚上制服吴倩倩，还把她抱到沙发上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何羊眉头紧锁，他一时之间竟然回答不上来，这种类似触感但并不是从自己皮肤上的神经传回大脑的感觉，让何羊完全搞不明白。
看着还剩半瓶的啤酒，何羊给自己倒满了一杯，然后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向了何白的衣服。
手指感受到了奇异的触感，但却没有在何白的衣服上留下半点痕迹。
就在他还在思考缘由时，对面的吴青却又哭出声来。
“我姐姐是不是过了今晚就不在了。”吴青悲痛的说道。
何羊看了看吴倩倩，点了点头说道，“等我带她去找到她的孩子，她就了无牵挂了。”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严肃的对吴青说道，“吴倩倩已经不在了，你要记住，人死就代表着结束。我本来不应该带她过来找你的。不管是出于同理心还是什么的，我想帮她完成没做完的事情。向前看，你的姐姐的仇已经报了，她可以放心往生了。”
说完，何羊把最后一口酒喝光，这句话是对吴青说的，但并不是对自己说的，他和姐姐的仇还没有报，吴青的前方是一片光明，而自己的呢？
何羊看向窗外，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走着自己的路，他也一样。
“何羊，我想和你一起去那个诊所。”吴青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
何羊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有些生气的吴倩倩，“行啊，你问问你姐，她同意我就带你去。”
听到何羊的话吴青刚才的气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低下头去。
吴倩倩拿起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吴青看到后点了点头后便不发一语。
“那个仓库还是有些危险的，说直白点你过去只会给我增加负担，我这次找你的目的就是让你跟你姐姐好好道别。”何羊淡淡的说道，随后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这三年来只有过年的时候程三曲来病院探望他时候偷偷和他喝了一点以外就没再喝过酒，自己也是因为最近的事情太多想要好好放松一下，没想到两瓶下去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借口去趟卫生间，用手勾着喉咙把酒都吐了出来。熟悉的凉意凑近，他感到一只冰凉的小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耳边传来了何白熟悉的干瘪声音，“何必呢。”
“不能耽误正事，咳咳，我也是太高估自己了。”何羊在洗手台洗了把脸后回到了座位上，此时的吴青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说话声音很轻。
听了个大概内容，应该是他的女朋友打来的，何羊笑了笑看向吴倩倩，“你看，你弟弟连女朋友都交上了，说明他在大学待的还不错。”
吴倩倩双眼闪着八卦的光，“再给我一张纸，我要问问阿青，什么时候谈的，快！”
何羊神色复杂的从笔记本上撕下来一张纸，放在了吴倩倩的面前，就看到吴倩倩奋笔疾书，一旁打着电话的吴青注意到吴倩倩的举动后，往纸上瞥了一眼后脸就红的像猴屁股一样了。
何白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飘到了吴倩倩旁边，一边笑着一边对着吴倩倩说着什么。何羊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但他不好意思直接走过去。
看着吴青挂了电话以后，何羊想到了还在病院等他的秦巧儿，他怔了怔，随后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之前张恒给他留的私人号码，犹豫片刻后，他发送了一个短信，见并没有得到回复，他就把手机放到了一旁。
看着吴青走进学校，何羊说道：“你们已经好好的道别，想必吴青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了。”
吴倩倩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何羊，“咱们现在去诊所吗？”
何羊摇了摇头，“刚才我给程叔发短信，我想了解一下陈天明的后续，顺便问问诊所的详细位置。”
看到吴倩倩有些失落的眼神，何羊笑了笑说道，“别着急，今晚你们母子就能团聚了。”
天海市西城区公安局。
程三曲看着面前的白板，上面写着鬼童案，灭门案以及跳楼案，三个案件的名字下面有着复杂的红线交错，其中还贴着许多张照片。
“程队，陈天明说的那个信者和长生仙应该是借口吧。”林雨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就在下午，她看着审讯室内陈天明如同倒豆子般把事情从头到尾的陈述一遍，将三个案子完整的联系在一起，作案动机，作案手法全部都交代了，但是让审讯的同事和旁听的他们烦躁的是，这其中充斥着那名姓仇的信者以及所谓长生仙的身影。
将受害人的灵魂困住作为贡品，那些纯金的道具，制作鬼奴，吸引亡魂，这些词语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如果不是陈天明说话条理清晰，眼神平静自然，他们都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了。
想到精神病院，林雨晴想到了何羊，这种怪异离奇的事情，也许那个疯子会清楚一些。
她看向程三曲，后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看着手机。
“何羊来了，我去和他聊聊，你要不要一起？”程三曲看向林雨晴说道。
坐在调解室中，何羊立刻就瘫软在沙发之中，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你这小子，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程三曲瞥了一眼像坨烂泥一样的何羊，没好气的说道。
身后的林雨晴也是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陈天明是不是都交代了。”何羊实在不愿意改变这舒适的姿势，但在对面两个人的不善的眼神中还是坐起身子问道。
“对，全都说了。”程三曲的回答很简单，随后他看向何羊，仿佛在等何羊说些什么。
何羊点了点头，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和金色的长鞭推到了程三曲的面前。“匕首是他用来杀我的，被我姐姐和那些受害者们拦住了，我用这个匕首逼他说出了一些问题，鞭子是他那两个鬼奴的，那两个鬼奴被我和我姐干掉了，本来两个鞭子的，一个我忘了丢在哪了，另一个一直放我包里。”
何羊一开始就把程三曲和林雨晴惊呆了，“真有鬼奴？不是你当时在现场？那个打斗痕迹是你留下的？”程三曲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在何羊点头后他扶着额头说道，“你这都算私藏证据了。”
“这不是他对受害者用的东西，都是对我用的，我拿来很正常吧”何羊理直气壮的说道。
“放屁！你为什么不早点交给我们。”林雨晴大声反驳道。
“这不是还得帮那些受害者们完成遗愿吗。吴倩倩也在这，她跟我过来是想对你们好好表达感谢的。”说着，程三曲就感觉到调解室内气温骤降，他俩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这种状况。
程三曲叹了口气，“这是我们的职责，理应如此的。”说着，程三曲眼神复杂的看向了何羊，“但能让受害者安息，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
何羊熟练地从包里将笔记本撤下一张纸，推到了自己的身旁，在程三曲和林雨晴震惊的眼神下，笔杆凌空在纸上划动，写下了一行字，随后何羊将纸递给了程三曲，两个人看到了纸上的话后，不自主的眼眶湿润，眼神中充斥着慰藉。
“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花园小区的受害者都想对你们好好说一声谢谢，是你们让我们能够得到解脱。”
何羊看着两个人，有些感慨的说道，“受害者们的心思都很简单，那就是让害他们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能够得到受害者的感谢，这是程三曲这辈子也没想到的，他已经忘了多少年没流过泪了，程三曲擦了擦眼睛，注视着何羊缓缓说道，“1127灭门案，你的嫌疑也彻底洗清了，我们和报社还有媒体联系了，这几天就会告知所有人你的清白。”
何羊愣了愣，他没想到这层关系，有些茫然的看向了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清白。”他低声念叨了一声，随后却像大梦初醒般说道，“那么说我不会再被人叫做杀人凶手了。”他有些激动的看向程三曲。
程三曲笑着点头，三年来何羊遭受到了无数的骂声，但因为他一直身处病院，基本上和社会隔绝，所以他一直以为对他有所误解的只有病院里的护士和警局的一些同事，但真正恐怖的是社会大众的误解。
何羊笑了笑，他并没有感觉到欣喜或者解脱，自己并不是不在乎这些，这三年来护士的话语和眼神确实是他最大的压力来源，但他出院以后便都当做过去的事情了。
“我家人的案子线索都指向了那个姓仇的女人，我接下来就是要找到她。”何羊眼神坚定的说道。
程三曲听到后却叹了口气，这无异于大海捞针，“你应该清楚，我们没有这个女人的任何线索，甚至连长相都不知道。”
“没关系，慢慢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找她。”何羊平静的说道，语气里透着决绝。
程三曲皱着眉头看向何羊，他并不希望何羊在复仇的路上越走越远，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在他意识里已经接受了何羊的特殊能力，在这种前提下制止他去寻找凶手几乎不可能。
“我们也会努力去查这个女人的。”林雨晴认真的看向何羊。后者对她报以微笑，“我相信你们，老样子，有线索我也会第一时间和你们沟通的。”
程三曲叹了口气说道，“受害者太多了，这三件案子的影响力在本市还是很大的，现在就差怎么给大众一个合适的交待了。”
陈天明做的事情，就算抛去那所谓的长生仙也可以解释，但真正难以解释的是他的杀人动机。何羊摇了摇头，他也没有好的办法，随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们竟然也不问问为什么陈天明会主动自首。”
程三曲瞥了一眼何羊，“那肯定是你干的呗，我可不想听你说那些光怪陆离的手法，就当是他良心发现了。”
何羊轻哼了一声，那个畜生直到最后都觉得自己没错，毫无悔意，魂飞魄散的下场也算是活该。
他忽然想到了在跟着陈天明上楼前那四个拦住他的鬼魂，虽然被自己用麻绳制服，但等他下楼的时候发现鬼魂已经消失，只剩下了麻绳丢在地上，不由得皱起眉头，开始还以为是因为陈天明放弃了对鬼奴的控制，现在仔细想想，这其中透露着不对劲。
“有没有查过修井小区的监控，那个姓仇的女人应该和陈天明接触不下一次的。”何羊问道。
“查了，只有陈亚书上下班的监控，并没有和其他人接触的画面。”程三曲无奈的说道。
“那陈亚书呢，他有说什么吗？”
“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被陈天明控制做了很多事情，但因为陈天明自首，他洗脱了嫌疑，现在在医院养伤。”程三曲淡淡的说。
何羊看着程三曲疲惫的神色，想必和上面沟通这些诡异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调解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何羊看着手机里对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写的记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问了一句，“那些富商呢？”
“他们也不清楚来源，一口咬定是工艺品，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把那些尸体回收安葬。”林雨晴说道。
何羊点了点头后，将手机放回口袋，“陈天明什么时候执行死刑。”他随口问道，像是在说什么不关紧要的事情一般。网站公告：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如果您觉得本站还好，为了避免转马丢失内容，请下载爱读免费小app。下载地址:https://cdn.y13398281206.com/apk/aidufree.apk
程三曲想了想说道，“明天送往法院审判，之后七天内会执行，你问这个干什么。”
何羊笑了笑说道，“没什么，麻烦您等他执行完毕后告诉我一声。”程三曲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何羊，点了点头。
问清楚诊所的具体位置后，在林雨晴难看的脸色下，程三曲将诊所大门的钥匙从证物室拿给了何羊，并且告诉他用完赶紧还回来。
等何羊到了南城区的老旧平房后已经是晚上9点，他看着程三曲发来的定位走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平房前，他熟练地撕下了封条走了进去，用手机的手电筒四处张望着，随后在何白的指引下找到了一个地板上的暗门。
将暗门上的金丝线扣了下来，何羊打开了暗门，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同时传来了阵阵啼哭声，没等何羊反应吴倩倩已经纵身飘去，何羊赶忙走下了楼梯。
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昏黄的吊灯下，狭窄的地下室内，被麻绳捆成一圈的五个鬼婴正在哇哇的哭着，何羊赶紧喊道：“别哭了！”
随后便是一个个小眼睛看向他，何羊被这些黑色的小家伙看的头皮发麻，想到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自己被吓得窘样，没好气的说道，“伤害你们的人都被抓了，过几天就要死了，等他死了我也会让他魂飞魄散，你们的仇应该报了吧。”
看着五个鬼婴静静地看着他，他又补充道，“那些抛弃你们的女人也都被那凶手杀了，连灵魂都做成了鬼奴，现在伤害过你们的人都得到了报应，就差你们几个小家伙往生了。”
看着吴倩倩焦急的眼神，何羊也有些纠结，他就怕这些小家伙一脱困又都跑没影了，到时候在惹出来什么麻烦。
何白看了看何羊，飘到了五个小家伙旁边，又和上次一样用手指点着他们的小脑袋，一边张口说着什么，随后何羊惊喜的发现这几鬼婴都开心的笑了。
不知道是屈服于姐姐的淫威还是真的理解了自己大仇已报，何羊赶忙过去把麻绳解开。
其中一个孩子飞快的爬向了吴倩倩，后者也是把孩子紧紧的抱住。其他几个鬼婴羡慕的看着个个孩子，随后又看向了何羊，一个个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何羊和姐姐蹲在一起，看着这几个黑色的鬼婴慢慢变成了正常的肤色，他笑着说道，“下辈子你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几个鬼婴的身形慢慢模糊，何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直到他们彻底消失，何羊转头看向了几乎快要看不清身形的吴倩倩。
“何羊，你一定能找到凶手的。”吴倩倩眼眶有些湿润，她认真的说道。
何羊笑着点了点头，回忆着当初看到她的日记，被她袭击，获得信任，这可怜的姑娘，直到现在才能往生，还没等何羊感慨，就听到空气中传来了吴倩倩的声音，“希望下辈子投胎，我还能认识你。”
昏暗的灯光下，何羊只身一人站在地下室，他长舒了一口气看向了何白，“就差刘顺来他们仨了吧，估计也得几天后了，现在我们俩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何白点了点头，在空中伸了个懒腰，看向了何羊，开口说了两个字。
读懂了何白的唇语，何羊知道她说的什么，他笑着说道，“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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